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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纸堆中的往事

第九章 故纸堆中的往事

米德芝尔达,下布科维纳州。

在一片残垣断壁中,一面画满了涂鸦的墙上被人用红色油漆写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拆”字。自从最高评议会将该区域规划为新的能源工业区后,这里的原住民便搬走了,只留下了海量的废弃建材。在经历了最高评议会改组等一系列事件后,这个区域的改建工作被迫暂停,而这堆来不及清理的废墟也就成了拾荒者的乐园。

但是,在这一带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弃建筑中,却有一个区域被这个州的卫戍部队和临时动员的民兵封锁了起来。长长的警戒线,和把守着各个关键地点的民兵无时不刻的告诉着靠近的拾荒者,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在多个拾荒者失踪后,被这一连串的失踪事件引起了警觉的内务部和下布科维纳州的地方官员,依据目击者们的报告,很快确定了失踪事件发生的大致范围,并对该范围实施了及时而又严密的封锁。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和一个穿着动力甲的男人,正围着一个模拟着周围地形的全息投影商量着什么。

很快,一个身穿土黄色制服的高个子闯进了帐篷里。二人看了一眼来客后,就回过头去,继续他们的战术讨论了。

“各位长官,该吃饭了。”

“好,知道了。”二人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看向这个袖子上别着下布科维纳州州徽的男人。“下布科维纳州有米-图弹的库存吗?”

“米-图弹吗?只有十来发的样子。”他向两位职位比他高得多的长官回答道。“但是,真的要在这里使用吗?”

“米-图之雾”是一个名叫米哈伊尔·图哈切夫斯基的高级军官发明的法术,只需要完成对应的施法仪式,就会在指定位置召唤出一片有强烈毒性和腐蚀性的雾气。位于米德芝尔达下属的达尔马提亚州的斯柯达公司利用改进过的古贝尔卡魔力弹装填技术,巧妙的将这个法术封装在合金制的魔力弹中,从而使得散播这种死亡之雾方便了不少。无需咒语,口令,和动作暗示,只需要将弹丸发射出去,就能在指定位置制造出这种可怕的毒雾。由于这个臭名昭著的法术有着敌我不分的恐怖杀伤力,所以,管理局不仅严格管制前线部队施放该法术,斯柯达公司也在最高评议会的要求下减少了“米-图弹”的生产,并给每一枚“米-图弹”加装了具有追踪定位功能的芯片。

“没错!要在对进攻方严重不利的巷战环境对付这个魔法能力强大而诡异,可以避开我们绝大部分侦测仪器的‘不速之客’,使用‘米-图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白西装说完后,动力甲补充道。“米-图弹不仅对人有很强的毒性,而且对现行大多数建材有极强的腐蚀作用。这比我们突击队一路炸过去快的多,而且他也不便于依托现成的掩体伏击我们。”

在听了两位长官的分析后,土黄色制服向二人敬了一个礼,便离开了帐篷。

15分钟后。

刚刚美餐了一顿的突击队员做好了战斗准备,已经跃跃欲试,将这个危险的敌人捉拿归案。而之前在帐篷里商量战术的白西装和动力甲,则是紧张兮兮的看着技术士官调试着一架“粉碎机”的实弹发射模式。这架被后勤装备部和管理局高级将领称作“粉碎机”的步兵支援装备可以随战场需要切换为魔力炮击模式或实弹发射模式。如果它的实弹发射模式正常工作的话,那么被内务部和下布科维纳州地方部队认定为“神秘人”的藏身之处将会笼罩在一片毒雾之中。

“已确定坐标……已确定弹道……发射准备就绪。”“粉碎机”的ai系统提示着操作者,它已经做好了发射“米-图弹”的准备。白西服从技术士官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霎时,被地方部队和民兵所封锁的区域内,浓烟漫漫,所有的废弃建筑都笼罩在橙黄色的烟雾中。

“艾克斯·洛萨阁下,现在有劳您的‘固有能力’出马了。”动力甲向白西装请求道。“我们发射了‘米-图弹’,这厮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出不来了。现在只需要阁下确定他的准确坐标,我的人会完成接下来的一切。”

“好。有劳你们了。”白西装点了点头。他一摆手,数只泛着幽绿色光芒,没有实体的的大型犬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在他的指挥下,这些没有实体的狗便钻进了重重迷雾和建筑物的废墟之中。

“是库洛里德的‘雾’?不对!这个威力大得多!”像“米-图之雾”这样的大型法术,自然是瞒不住这个颇有魔法造诣的黑衣人。当一只只是接触了一两秒钟毒气,就在数分钟内只剩下骨架和脓水的流浪犬死在了他的面前时,他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而当他看到一块巨大的合金板在毒雾中如同被浇上开水的冰一般飞速腐蚀时,他更是确定了这个大型法术的恐怖杀伤力。

不过曾与库洛里德交过手的他,很快便想出了对策。一个淡蓝色的法术屏障很快隔开了他和致命的橙黄色毒气。这个简单的防御性法术不仅可以隔绝有毒气体,还可以净化空气。在法术屏障的保护下,他得以在毒气中穿行。

他离开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来到了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他很快注意到,这种橙黄色的致命烟雾笼罩着很大一片区域,这使得他无法在短时间内通过双腿逃离此地。而他半吊子的预言术则告诉他,他已经被这个世界的土著给盯上了。虽然他不能确定这些对他“不怀好意”的人的准确位置,但他很清楚,他们和他过去的对手完全不一样。

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不乏各种各样的“正义人士”前来讨伐他这个臭名昭著的邪恶法师。但他们往往像传统的“骑士斗恶龙”故事一样,单枪匹马,或是组成一个小队前来讨伐他——而这次,这些异世界的土著似乎是动员了一只大部队来对付他。

“哼!”他冷哼了一声。对于这些和他曾经的对手完全不同的异界人,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对于这些对付自己还要大张旗鼓的异界土著,他只认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连过去那些胆敢挑战自己的愣头青还不如的懦夫罢了。

但俗话说得好,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他作为一个和无数人交过手,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邪恶法师,自然是谨遵这句俗话的。他施展起一个有一定侦测功能的小法术。

“1,2,3,4……有六个魔法能量体在向我靠近。速度很快。这就是异界人给我的惊喜吗?”他回过头,就看见了一只幽绿色的大型犬向他扑了过来。

他连忙召唤来一阵狂风。这只由纯粹的魔法能量组成的“恶犬”在狂风的迎面吹拂下瞬间消散了。与此同时,另外几只“狗”也找到了他。

“找到了!”艾克斯·洛萨连忙唤出了刚才使用过一次的全息投影地图,并标注出了黑衣人所在的坐标。“他似乎还保有反抗的能力。列昂尼德·戈沃罗夫!你有把握打中我标注的那个位置吗?”被艾克斯·洛萨称作戈沃罗夫的技术士官在调整了“粉碎机”操作系统的部分参数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更改为魔力炮击模式……坐标已更改……弹道已重新确定……发射准备就绪。”“粉碎机”的ai再次提示着自身的工作状态。随着戈沃罗夫士官的操作,一道蓝白色的魔法光束从“粉碎机”的发射**出,径直射向艾克斯·洛萨所确定的坐标位置。

这道巨大的蓝白色光束贯穿了它弹道上的一切阻碍。无论是什么建材组成的障碍,都无法阻挡这架步兵支援装备的火力。而目标则是在磅礴的魔力激荡下化为飞灰,巨大的烟尘和此前释放的橙黄色烟雾混杂在一起,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用肉眼分辨出封锁区内的景象。

“这一发下来,那个家伙应该完蛋了吧。”艾克斯·洛萨对戈沃罗夫说。“这要是让他活了下来,我就把这粉碎机的屏幕吃掉!”戈沃罗夫指着小巧的屏幕说道。“哈哈,怎么可能!咱们给斯柯达公司的钱可不是白花的!”动力甲拍了拍戈沃罗夫的肩膀说道。

“警告!侦测到人形生命信号!”一台探测雷达的提示音给这些过于信任斯柯达公司的技术的战士们泼了一盆冷水。

“靠!”这位曾经在库洛里德生活的时代就已经恶名昭彰的邪恶法师想起刚才的魔力炮击也不由得冷汗直冒。要是他在无充分防护的情况下被刚才那下实打实的打中了,只怕他这次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他连忙给自己补上了一个能够屏蔽自身气息的法术。但他不知道的是,仅仅是他为了躲过炮击时露出的破绽,就足以让他被围剿大军侦查到他了。

“发射!”戈沃罗夫反应很快,连忙对着刚才雷达捕捉到的信号再次发射了一炮。但是这次仓促的炮击对于已经有了防备的不速之客已经失去了效果。威力巨大的魔力炮击再次打在了建筑废墟上,将那里夷为了平地。

“他朝我们过来了!快开火!”“砰!砰!砰!”“靠!”数分钟后,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是西北方向的民兵与黑衣人交火了!”动力甲看了一眼自己的玻璃面罩,便知道战斗发生的地点。“民兵的装备老旧,不足以与之正面对抗!”就在他准备用“个人传送”支援正在交火的民兵时,频道内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敌人在我们后面!啊啊啊啊啊!”“他在你背后!小心!啊!”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萦绕在通信频道里,让所有人都略感惶恐了起来。“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还剩多少人!”艾克斯·洛萨连忙对着通讯频道呼叫着。但回答他的则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靠!”动力甲无能狂怒的捶了一下“粉碎机”的操作屏幕。在他这身护甲的力量加成下,他成功的将眼前的屏幕捶的粉碎。艾克斯·洛萨无奈的拍了拍他。“上报给最高评议会吧。”

同一时间。

小樱和小狼手牵着手,来到了一座宏伟建筑的大门口。十来个古希腊风格的大柱子支撑着洁白如雪的屋顶,屋顶左右各五面旗帜形状的浮雕装饰着中央高举着宝剑的胜利女神像。而胜利女神像的头顶,则是一个周围由月桂枝和麦穗装饰着的盾型徽章。小可从小樱的口袋里伸出头来,看了一眼盾型徽章正下方那个在中央位置雕刻有交叉的长剑和法杖的齿轮,愤愤的吐槽道。

“哼!那个叫什么康拉德的,真是有眼无珠!他居然不相信‘库洛魔法使’的梦!”作为代表着“火”与“土”的守护者,它不能容忍别人质疑自己主人的能力。而小狼看着小可,则是联想起了他第一次与小樱交手时的遭遇了。半个小时前,小樱在高町奈叶空军上校的指引下,按照规定程序向总参谋部的代表康拉德·冯·赫岑多夫上报了自己的梦。但是康拉德在听完后却很是质疑小樱的预言梦的准确性。“要是预言有用,还要我们总参谋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可愤怒的咬了正在大声奚落小樱的预言梦的康拉德参谋长的手指头,就像小狼第一次与小樱交锋时“享受”到的vip待遇一样。最后还是在高町少校各种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小可才松了口。

虽然康拉德参谋长对预言表现出了很严重的质疑态度(高町奈叶空军少校:在我们的世界,预言从来都只是一种“仅供参考”的玩意),但他在用紧急治疗术治好了自己的手指头后,还是给了二人在“无限书库”查看部分密级文件的权限。

二人携手走进了“无限书库”的大堂。在经过严格的登记和身份识别后,二人在索引程序的帮助下进入了存放着尚未解密的古贝尔卡历史资料的库房。

“AB-005965-F-004951,嗯,在那个标着AB-005000到AB-006000的书架上。”二人坐着“无限书库”特供的通勤车,按照索引系统的指示找了20分钟,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查阅的卷宗。

“每一本涉及古贝尔卡历史的书籍,都会提及瑟格布雷希特-英格瓦尔特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查士丁尼大瘟疫。但是对于这场瘟疫的具体情况,历史学界反而是一无所知。兴许这两位异界来的客人,可以在未解密的档案资料中发现什么呢。”小狼皱着眉头,回想起高町少校劝谏康拉德参谋长时所说的话语。

“AB-005965-F-004951,查士丁尼大瘟疫,瑟格布雷希特皇家与英格瓦尔特王家档案局。”小狼看了一眼牛皮纸档案袋的封面,念出了上面的内容。听到“查士丁尼”四个字,小樱连忙点头“对,在我的梦里,那个不知名的军官就提到了查士丁尼镇这几个字。”小狼听罢,连忙解开了系住牛皮纸档案袋的绳结,从档案袋中取出了数张左上角印有瑟格布雷希特皇家与英格瓦尔特王家徽章的公文用纸。小樱好奇的看向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小狼挑了几张纸,递给了她。二人席地而坐,背靠书架,头挨着头,阅读起这几份历史悠久的文件。

“帝国历359年5月18日,帝国议会直辖州,萨伏尔甘尼亚州,地亚拉市,查士丁尼镇,类狂犬病病例一名,病因不明。”“帝国历359年5月20日,帝国议会直辖州,萨伏尔甘尼亚州,地亚拉市,查士丁尼镇,类狂犬病病例三名,病因不明。”“帝国历359年5月22日,帝国议会直辖州,萨伏尔甘尼亚州,地亚拉市,查士丁尼镇,类狂犬病病例八名,病因不明。”小狼翻过几篇看上去像是地方官员的报告。“帝国历359年5月25日,查士丁尼镇近日连续出现超过十例类狂犬病病例,病因不明。下面是帝国议会的会议记录,还有两个签名,一个是皇帝的签名,另一个是帝国首相兼帝国议会议长的签名。”

“这是一份帝国皇帝的诏书,看上去像是军队的调令。编号应该是近卫弗里德里希大公师和近卫曼施坦因大公师。下面是皇帝的签名。”“这是一份像是……物资清单的东西?铅20吨,生铁30吨,铸铁15吨,铜25吨,火油1453升?下面还有皇帝,首相兼议长,还有萨伏尔甘尼亚州州长的签名。”虽然瑟格布雷希特皇家与英格瓦尔特王家档案局对此事也是语焉不详——也许是为尊者讳,也许是出于别的原因,但是二人从这寥寥数语中,验证了一部分小樱预言梦的真实性。

“虽然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这事好像不太简单啊。”二人面面相觑。

就在读完了所有资料的二人将文件重新放回档案袋,并重新封好档案袋时,一个垃圾桶状的机器人来到了他们的身旁。“请跟我来,客人。最高评议会正在对公众宣读一份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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